《一出好戏》:现代性铁笼的建构与解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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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好戏》是黄渤的导演处女作,上映11天,便取得了票房成绩10亿的硕果。影片讲述了公司张总带马进、小兴等人出海团建被海浪席卷至孤岛而展开的生存角逐,其中既有对人性的考验,又是整个社会发展的缩小版图。电影中孤岛求生的情节是对韦伯“现代性铁笼”的映照。由于科学技术与生产力的进步,社会整体更加注重效率与成本,这必然忽视了“人本”的核心问题,形成了一种现代性的铁笼,这种看似进步的社会却困住了许多人的发展。
“现代性铁笼”建构第一步就是祛魅,打破传统的固有观念形成新的秩序。此时的“魅”可以理解为一种经济权力和社会地位,对不适应当下生存环境发展的权力做解构。当众人被巨浪席卷至无岛,同行“专家”推测外面世界已经毁灭。面对死亡的威胁,大家选择服从小王——本次的司机兼导游,以前当兵有野外求生的经验。在解决了人的基本生存之后,岛民开始追求生活的进步,此时张总意外发现一艘搁浅的巨轮,使人民可以在岛上更为先进舒适的生活时,一部分人开始进步,选择对小王原始暴力权力的袪魅,开始追求岛上新的进步生活方式。一次次的袪魅促进的岛民生活质量的提高,实现了岛上社会的进步。韦伯的理论中现代性被理解为理性化与脱魅双重过程。新的生存环境造就新的生存形态和社会样貌,此时生产资料极度匮乏,原有的生产方式不再适应,大家必须理性面对现实环境,对过去的权力进行祛魅,选择新的生活生产方式。
“现代性铁笼”建构第二步就是“诸神之争”。为了争夺资源不同意识群体开始产生矛盾,这就涉及到韦伯另外一个重要命题:诸神之争。这里的“诸神”并不是指多种神灵,而是指人们各自信奉的价值观,诸神之争就是价值观之间的冲突。电影这里涉及三个“神”,分别是暴力派小王、资本家张总与和谐派马进。于是这三种不同的价值观产生激烈的碰撞,小王通过原始暴力的手段统治大家,对不服从的采取暴力与孤立态度。被孤立排挤的马进选择跟随张总,张总用重回大陆的承诺欺骗马进积攒劳动力和跟随者,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以物质资源丰富以及优渥的生存环境的优势,成功用货币体系和经济手段引领了一部分人。被欺骗的马进选择出走对抗安于现状等待救援的人。奴隶主小王与资本家张总两大势力开始互相对抗,返回陆地失败的马进利用资本家与奴隶主尖锐的矛盾使自己反客为主,一场动人心魄的演说成功团结了两个派别,并使自己得到了大家的接纳,从而成为新的统领人。公共生活中有许多激烈对立的议题,本质上都是价值观之间的冲突。根据社会背景和身份的不同,每个人的价值判断和价值选择都不一样,最后终有一种进步有利于大众的价值观念引领大家。
孤岛资本经济不断巩固建立的一个重要基础就是韦伯提到的“工具理性”,韦伯认为人的理性可分为两种“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工具理性强调追求事物的最大功效,服务于某种功利,关注点在成本和效益,而价值理性更强调社会伦理与道德规范。一个简单的例子,以张总为首的团队用渔网捕鱼,而以小王为首的团队一切靠手,捕鱼的效率一看便知,工具理性促进了生产力提高。“价值理性”以电影中马进弟弟——小兴为例,小兴凭借着会修电的技能,恢复了手机电量,张总为了能看到女儿的视频愿意签公司免费赠与协议,这是张总的主观价值判断,他认为这个视频带给他的力量远超过上市公司,这就是两者的区别。电影中大家生存安全得到保证之后,一专家提出,既然在岛上安顿下来,岛上的女性不应该只和一位男性交往,否则带来的后果就是岛上的居民都会变成近亲,影响后代。这样的言论和判断显然是只注重了岛上发展的整体效益,没有考虑人的情感需求。但由于工具理性容易达成一致,而价值理性的判断出发点有很多方面,难以达成共识,所以整个社会最后信奉的是工具理性,工具理性带来的是一种生产化的冷漠,大家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生活环境和未来发展前景都会自觉选择工具理性,带来的后果就是大家只注重生产效率或者直接利益而忽略人本身的个体需求,从岛上两性交往原则、捕鱼效率便可以体现出来。
韦伯现代化铁笼的困境引发了社会思考,这种高效强调的是系统的整体效益,而不是个人的感受,“非个人化”“对事不对人”,为了追求效率,人被简化成一套指标,如此一来,无法被计算的复杂个人,就变成了可以计算的数据。这种社会模式显然不具备发展性,问题错综复杂,只有践行多边主义,构建孤岛人类命运共同体才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形态,也是解决现当代化牢笼的有效手段。马进就是推动孤岛发展,解放大家的“麦高芬”。马进一场酣畅淋漓的演说团结了岛上两个不同的群体,构建了岛上命运共同体意识,化解进一步发展困境,造就了理想的乌托邦,虽然马进兄弟发现船时有抛弃大家独自逃生的想法,但在关键时候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点燃大船引起远方船的注意,用一场大火最后成功解救了大家。
《一出好戏》演绎了韦伯现代化铁笼阻碍人类发展的问题,从一个小的方面演绎了人类在进步同时,又是如何在社会大机器中困住自己。电影最后马进的举动告诉我们,只有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团结大家把人的需求考虑在生产之中才能解构“现代性铁笼”带给人类的困境,这部电影对于个人与社会的发展意义深刻,值得我们深度解读。
发布日期:2024-08-30